1 ) 【399】《乡音》——鲸鱼推荐872部好电影
《乡音》
年代:1983年
国家:中国
导演:胡柄榴
主演:张伟欣、刘延、赵越
适宜群体:怀旧爱好者
聊到这部电影时你可以谈论以下话题
1、男性女性要平权!
温柔贤惠的妻子陶春,事事都听从丈夫木生的安排,口头禅就是“我随你”。她本想去看看火车,可是丈夫却说“等大桥通车了再说”,她也就默默接受。陶春肚子疼,丈夫却说“一会就好了”,最多就是买一包人丹给她,对她几乎漠不关心,要是她没及时做饭他还会大发雷霆。这种情况在戏里和戏外都受到了巨大的争议,片中老一辈人都夸陶春温顺守规矩,而那个代表新时代的女性杏枝责备她是个“这点事都不敢做主”的可怜虫。导演创作的最初意图是批评妇女过于依附男性,但效果却是导致社会舆论对大男子主义的抨击。究竟是男性“一点民主都没有”还是女性“像瓜藤一样”令人怒其不争,这都引发了对人伦情感的反思和讨论。
2、优美的散文诗电影!
业界一直都把胡柄榴的电影称为“散文诗电影”,它的情节都很散淡,没有什么明显逻辑勾连,但是生活的韵味却慢慢散发出来。在这个夫唱妇随的典型中国封建式家庭中,人物情感表现得十分细致动人。陶春温柔却又守旧知足的女性特征被传达出来,又由于她自身的婉约特点而具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气息。片中大量的山水情景营造出悠远、深重的意境,令观众被乡野生活中的朴素的人际关系而动情。
全片最精彩的部分是这两处
怒点
第24分钟,许久也没买过新衣服的陶春正在商店试衣服,这时木生刚好过来叫她。看到她穿新衣,木生却说:“这么高级的料子,种田人一年能穿几回啊?”售货员说这件衣服14块5,而陶春只有5块钱,木生却在一旁装没听到。原来,他是想买几个小猪仔,于是就又把刚才给陶春的那几块零钱要了回去!你说气人不?
亮点
第82分钟,一直想要去看火车的陶春终于有机会实现愿望了。这一次是丈夫木生推着小推车上面载着她奔向通车的大桥,尽管陶春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但是这个充满希望和光明的结尾,让感情顿时昂扬了起来,也削弱了批判性的力度。
2 ) 过日子的正派人有多可怕?
影片进程过半,在杏枝的催促下,木生送陶春去医院检查,终于得知妻子的病不是用“人丹”就能缓解,而是肝癌。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恍惚的木生,想起了医生的话:她的病耽误了,你们为什么不早送来做检查呢?
而杏枝的话也是无比尖锐:人都快要死了,你才知道心疼。
木生虽已自省,悲剧却已注定。
在老一辈的严重,木生是一个过日子的正派人,实际上他也拥有吃苦耐劳、踏实等诸多美好品质,但以90后的价值观来看,这种直男我能打死他吗?
电影开场丈夫木生在悲凄、沉郁的背景音乐声音中步履沉重地拉着船走来,而妻子在暴雨结束后,天亮时跑向丈夫,瘦削的身形一起拉着船,两人在河边的步伐让人感到有种莫名的沉重。
陶春边在河里洗东西边低眉顺眼的询问丈夫:龙泉镇真的那么招人?杏枝说找个日子约我到龙泉镇赶个集,龙泉镇火车通车转眼就一年了,我还没去过呢。
而丈夫则一边吃饭,一边毫无商量的陈述:这个杏枝的主意太多,一切新鲜事她都想知道。咱们不图那个新鲜,还是等大桥通车再说吧。
而在卖了猪之后,陶春说要给儿子买木枪、给女儿买圆珠笔,陶春把零钱给了陶春,陶春给木生买了很贵的烟,自己试新衣服时却被木生匆匆喊走,丝毫没有对妻子的赞美,也没曾想过要回馈妻子。只是惦记着买猪仔的事。
但是他错了吗?
他也是想多存钱,让家里生活过得更好。是个老实人、正派人。
可是他真的不疼妻子,理所当然抽着妻子买来的好烟,却不考虑妻子的需求。
当杏枝来问春姐有没有买衣服的时候,陶春低眉顺眼的讲:那么好的衣服我穿不出去。
抽着好烟的丈夫木生附和:可不是,都30岁的人了,女人三十老大妈啊。
面对杏枝生气的质疑: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姐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给做过几件新衣服,买过几块香肥皂,连擦脸油都没给买过吧?
木生却笑了,用着说家长里短的态度,回答说,她从来也没说要啊。
对于妻子的妥协、委曲求全、“我随你”,他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正如戴锦华所说的,这部影片显露并强化了第四代一种两难困境,这是一种深刻的理性与感情分裂的价值评判、一种存在于心理/知识架构中的裂痕:一边是理性,是对文明、进步的渴望与呼唤,一边是情感,是对老中国坚实素朴的独特韵味、醇厚人情的迷恋;一方面是对传统社会及其道德体系的仇恨、延误,另一方面却是在现代化、商品化进程中所感受到的惶惑与轻蔑。它常常使第四代导演在揭示“愚昧”的丑陋、荒诞的同时,迷失在古老生活悠长的意趣之中。
于是,陶春之死不仅缘于愚昧的谋杀,也是对文明的一次必要的献祭。
3 ) 一支爱和希望之歌——从《乡音》序幕看《乡音》主题
一支爱和希望之歌
——从《乡音》序幕看《乡音》主题
范达明
人们都说《乡音》是一出悲剧。但它首先应当是“一支爱和希望之歌”(萨杜尔语)。它用独特的“乡音”来讴歌的。没有木生与陶春这对夫妻建立在辛勤劳动基础之上的小农家的“爱和希望”,及其伴随陶春被病魔即将夺走生命而导致这对恩爱夫妻及其充满希望的小农家的即将毁灭,就没有什么感动人心的悲剧可言。其实,在那近乎隔世的山区“角落”的近乎原始的社会存在条件下,这对劳动夫妻那独特的“爱和希望”,先决是作为一种既定的情境规定而贯串与渗透在全片之中的。很多评论对这一至关重要的基点估计不足,往往更多地把着眼点放在这对夫妻之间表面的所谓“男尊女卑”、“夫唱妇随”之类的“不平等”、“不公平”的伦理关系上,而在论述这一点时又没有从这一“角落”的社会存在特定的物质生产条件入手,这种就事论事、随心所欲的评点,缺乏起码的政治经济学的科学观点,以致把影片本来赞颂的,事实上也是属于“我们民族的精魂”(王一民语)之美德的东西,当作了封建伦理的糟粕来加以贬斥,也引起了对这部影片主题的众说纷纭的议论与多多少少的曲解。
作为“一支爱和希望之歌”,这一全片主题在影片序幕中得到了集中的、聚光镜似的体现,而且是用具有巨大形象感召力的默片式的银幕画面语言来体现的。请看看还是十年前的新婚夫妻,在经过一个不眠的暴风雨之夜的分离后,妻子在黎明的河边望寻着丈夫归来的感人情景。这里完全用得着唐人王建《望夫石》的诗情画意:
“望夫处,江悠悠,
化为石,不回头!
山头日日风复雨,
行人归来石应语。”(此处在王一民的文学本中亦可找到“望夫石”的提法。)
果然,陶春望见丈夫归来了——
Cl—19(全)余木生拉着木船,艰难地走在河滩上。
Cl—20(大全)陶春向余木生跑去。
C1—2l(全)余木生一身泥水地拖着木船走着。
Cl—22(中•跟)陶春激动地向前跑来。
Cl—23(近—中)余木生艰难地走着(拉),陶春跑到余木生面前,眼含着热泪看了看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一侧身把绳子背在自己肩上。木生望着妻子,陶春温情地微笑着,转身拉着绳索。他俩一前一后拉着木船向前走去。
维系这个新婚小农家基本经济生活来源的谋生手段——木船,被暴风雨刮到了河滩的下游。不管这木船是集体所有还是他们小家庭私有,它总是为他们所具体占有着和使用着的。现在他们夫妻俩正同心协力地在以他们自身的全部体力来维护与保全他们这一劳动资料的木船。它象征着他们的生产力。这就是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相依为命的爱的基础。这里,也已蕴涵着他们后来既定的生产关系乃至生活或家庭关系,证明了陶春后来形成的“我随你”的口头禅所根源的自然历史基础和社会客观必然性——请看,眼前显然不是丈夫在寻找妻子,而是妻子在随丈夫的踪迹寻找丈夫,并随丈夫一起把木船——他们第一位重要的生产工具拖回家中。妻子找丈夫,丈夫找木船,正是意味着妻子随丈夫,丈夫随木船,即家庭关系随生产关系,生产关系随生产力的依赖性。生活本身一定会也只会证明的社会的或家庭的经济结构,终归是生产关系与家庭关系要适合生产力的发展状况,而决不可能颠倒过来。这就是历史唯物主义,这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政治经济学。如果单纯从家庭伦理意义上言,妻子追随丈夫应当说在影片中也并非是建立在强制的夫权专制上的(C 1-6告诉我们,丈夫当时恰恰是叫妻子在家耽着,并安抚她说:“这是常事,没关系,你睡吧”),而是建立在夫妻恩爱体贴与妻子对丈夫那几倍于自己的体力辛劳的体谅的自觉自愿之上的。(这是理解陶春对丈夫的包括“我随你”在内在的全部伦理水准的基石!)而这种夫妻间亲密无间、不分你我的恩爱与信赖关系,过去、现在乃至将来,只要人类某一民族还保持着一夫一妻的家庭婚姻制度,它总会被视为一种伦理的美德。当然,究其最终,这种伦理关系与夫妻关系,还是由他们生活之中的特定的生产关系与生产力所构成的特定的生产方式来决定的。而《乡音》的序幕用无声的电影语言,已经充分地显示了这个社会“角落”的特定的物质生活条件与生产方式的几乎与世隔绝、与时中断的原始性与落后性——而这一点作为先决于男女主人公个人存在的既定社会存在,是绝对不能由他们自己来负责的! 序幕把这种社会存在的原始性落后性与这对夫妻间的恩爱性依随性的描写,以前者必然决定后者的因果性关系真实客观地结合起来(这是影片编导的令人赞叹、令人惊奇的革命现实主义创作立场带来的伟大勇气和伟大胜利!)——整个序幕无非就是用电影画面书写出来的在风雨同舟艰苦劳动过程中陶春对木生由衷的“我随你!”即“我爱你!”的这样几个大字而已——全片陶春口头上的“我随你!”都应当把它理解为她内心的“我爱你!”“我爱你”的情意用“我随你”的语句道出,正是中国劳动妇女与西方女性所根本不同的表达她们由衷爱情的独特而传统的言语方式。这就是“乡音”。整个《乡音》,也就是一支用“乡音”唱出的“爱和希望之歌”!
总之,全片的序幕,已经意蕴了《乡音》的基本的主题内涵,体现了影片作者对他们的主人公的基本肯定的审美认识与伦理评价,因为正是在这些主人公身上寄寓着“我们民族的精魂”;而他们身上存在的某些原始落后的东西,则要从他们生活之中的既定社会存在本身的原始性落后性上去探源——也正是在此,我们找到了所埋藏着的导致我们心爱的主人公们命运的必然的悲剧性的种子;至于陶春的癌症病发,所谓“作了生理的和病理的处理”云云(钟惦棐语),无非是使这一必然的悲剧性的种子得以萌发表现出来的一个突破口罢了。而世间的一切必然性的发展,无一不是通过这种突破口的偶然性才得以开辟道路的。
1984年5月10日写于YC
原载《西陵影讯》1984年6月号(总70)第3版
2010年2月2日13:14录入电脑于杭州梅苑阁
注释:
①乔治•萨杜尔:《电影艺术史》第342页。
②王一民:1983年1月31日给笔者的信。
③钟惦棐:《袅袅〈乡音〉》,《人民日报》1984年2月20日第7版。
4 ) 《乡音》与命运
文/思与路
命运,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话题。它是一个答案,让一些人停止了思考,它又是一个问题,让另一些人产生新的追问。我总会在某些时候听到人说“这是我的命”、“这是他的命”、“这是我们的命”等类似的话。小时候听到这些话时觉得说这些话的人很深奥,仿佛他们知道很多我们未曾了解的事物;大学毕业后听到这些话时觉得说这些话的人在逃避,他们在现实的困境中只是无奈地叹息;今天看了八十年代老电影《乡音》后,我的脑海中莫名地思潮翻涌,我仿佛感到命运之神在向我倾诉,让我不吐不快。
先从《乡音》说起吧。
女主角陶春常常回答丈夫余木生的意见时总是那一句“我随你”,可她也深知自己份内的事情是服侍丈夫照顾孩子操劳家里的一切杂活。她偶尔也会有自己的一点小想法和小期盼,可她会谨慎地把自己的这点小想法隐藏起来,并有意无意地使丈夫泄露出意见,只要丈夫不认可,就从来不会自己耍性子一意孤行。不只是在那样一个时代,即使到了三十年后的现在,在中国广大的农村,陶春的这种行为依然是贤妻良母的模范。她每天干的活是煮饭、喂猪、种菜、割猪草、为丈夫送饭、哄小孩子睡觉,可这些活永远也做不完。
男主角余木生承包了一条渡船,每天起早摸黑在江上撑渡船,这是其家庭稳定的收入来源。
龙妹是他们的大孩子。她每天上学,偶尔也会帮妈妈做一些小农活。她是农村人眼中的懂事的孩子。虎崽是小孩子。他也是每天上学,偶尔也跟着妈妈上山砍柴,自己在一边一个人玩着乐。他是农村人眼中的小宝贝。
对他们而言,若他们一切平安,未出现什么大事情,他们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陶春一天又一天地操劳,也一天天地变老,直至悄悄地死去。于是被儿子埋在附近的某个山上,最后化为山上的一堆沃土。她虽然想知道火车是什么样子,她虽然也想知道山的那边是不是海洋,若在她死去之前社会发展得足够快,这些愿望都会实现。即使社会发展得不够快,她就会带着这些想法死去,或许当她死去时,这些想法根本就没有吸引力了。余木生也会一天天变老,直至死去。或许随着攒得钱逐渐增长,他会盖一所新的房子,然后在他盖起的新房子里死去。龙妹和虎崽若读书用功,考试成绩优秀,可能会上高中上大学,并最终走出大山,来到城里工作和生活。可这种机会在那个时代微乎其微,他们更可能的命运还是像他们的父母一样,龙妹成了另一个男人的贤妻良母,虎崽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余木生。
若他们是这样的命运,他们会感到很幸福,他们永远也不会思考更多其他关于命运的东西。可他们并不是一切平安。陶春得了癌症,她将等不到变老就要接受死亡,这个变故改变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运。
余木生在反思。他感到自己很自私,对妻子关心不够,也没有考虑过妻子的想法。他改变了,曾经以为是妻子该做的事情他认为自己也该做了。他舍得花钱了,他还果断决定明天就不去渡船,为了满足妻子的心愿,陪妻子去三十几里外看火车。因为他此刻知道,渡船是每天都可以做的,可妻子到了明年将没有去看火车的机会了。可即使如此,他的命运也已无法回到原来的轨迹。龙妹和虎崽都将会失去亲生妈妈,他们在以后的成长里将没有了母爱,也将要承担更多的农活,他们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可能性继续降低了。
对他们这一家人而言,命运是摸不着看不到想不明白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这个东西又支配着他们的生活。当陶春听到龙妹要学做针线活时,她非常伤心。她仿佛又看到了女儿和自己同样的命运。于是她对龙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说:“好闺女,你要上学,要好好读书。妈不知道答案在哪,将来你一定会知道的,会知道的。”这既暴露了她对自己一生的不甘,也泄露了她对自己的人生其实还存在着太多的想法和期盼。可在她的人生里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事了。她唯有寄希望于女孩,她认为女儿通过读书,可以找到把握自己命运的钥匙和答案。可怜的陶春,可怜的这个贤惠温顺的农村妇女模范。
说完电影,就要正式说命运本身了。
命是人的生命,人的命是相同的,是生老病死,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是尘归尘土归土。运是人的经历。人的经历是不同的。因此,我们讨论的命运,其实只是各不相同的经历。这也是我常常听到的“命运”。
我们探求命运的答案,其实需要回答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未来是否可以改变。第二个问题是个人如何才能改变未来。
第一个问题是信仰的问题。我不是一个宿命论者,我当然认为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若认为命运是无法改变的,那么一切关于命运的讨论都将失去了意义。
第二个问题是社会问题,也是每一个人都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电影中陶春对女儿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中的答案,就是这个问题。
人之所以成为人,首先是因为人有生命。要维持人的生命,每天需要吃饭填饱肚子不至于饿死。需要积累财富不至于生病了没钱医治而病死,需要积累财富修建好房子不至于被大雨淋死,需要积累财富购买衣服穿在身上不至于冬天被寒冷冻死。当这一切都得到保障后,才会考虑其他的各种可能性。因此可以说,掌握命运的第一把工具是财富。财富得不到保证,就将受到不能维持生命的威胁。于是命运就通过这个工具,使每个人产生了花一辈子绝大部分的时间去积累财富的本能。
从这个层面而言,财富的获取方式和获取财富的能力,是命运的第一种形象。财富的获取方式,涉及了国家对社会财富的分配方式;获取财富的能力,涉及了个人的性格和能力素质。国家对社会财富的分配方式,决定了每一个人获取财富的机会是否平等;个人的性格和能力,决定了每个人在机会面前的把握能力。
社会财富的分配方式如何决定呢?由国家的政治体制和经济体制决定。经济体制也取决于政治体制,因此根本而言,国家的政治体制决定了社会财富的分配方式。
个人的性格和能力如何决定呢?由人的后天生活环境和受教育水平决定。后天生活环境为次要,受教育水平为主要。
我们再次回到《乡音》中,分析他们的命运是不是和命运的第一种形象吻合。
虽然陶春生活在中国的具体年代影片未明确说明,可从故事中涉及新建油炸房、大队、养猪卖猪、承包渡船等可以确定是介于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他们一家人的命运都由那个年代的政治体制和教育水平决定了。当时的社会财富分配方式逐渐由绝对的公有制向允许部分私有制松绑,他们为了获得财富可以通过木生承包渡船和陶春养猪和鸡来获得。这样获得财富的方式也决定了木生早出晚归,决定了陶春每一天都有干不完的农活。可人一旦生病,小病忍忍就过去了,大病则会要了他们的命。因为政治体制也决定了医疗制度和医疗水平,并且个人财富又非常拮据,在这双重重压之下,患上重病的陶春的年轻生命就没了。
有人可能会这样问,难道他们不会通过其他方式获得财富吗?因为那个时代已经开始允许个人做生意了。这就涉及到个人在机会面前的把我能力问题了。
木生受教育水平不高,至少未上过初中,陶春同样。因此他们缺乏对时代发展方向的判断力。同时,他们是生活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信息极其闭塞。在这种情况下,木生知道承包一条渡船在村里算是很了不起了,陶春知道如何很好地养猪养鸡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即使是上过中学的杏枝,面对结婚后那不可知的命运不同样感到恐惧吗?因为这还涉及了接受教育的内容和质量等问题。
三十年过去了,时光的车轮转到了今天,你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了吗?你如何把握自己的命运?
5 ) 一曲《乡音》一段情
炳榴的《乡情》、《乡民》、《乡音》三部曲在第四代导演的作品中堪称一股清泉,诗一般的镜头语言和意境营造给观众以无限的遐想与回味。而这三部曲中,又尤以《乡音》最有特色。导演用木生、陶春一家,杏枝、明汉一对,以及虎崽龙妹和爷爷四代人不同的价值观念,展现出了转型期中国面临的社会问题。而在本文中,笔者打算主要从影片主题、意境营造、影片调度等几个方面来讨论该片。
一、巧用对比展现时代主题
胡炳榴的《乡音》之所以在上映之后能引起巨大的讨论和反响,很大程度上来自该片主题的多义性和矛盾性。影片中一共出现了四代人不同的价值观念,每一种价值观都有着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取向,而正是这四种不同价值观的对比给予影片更加深刻的内涵。首先是作为老一辈农民代表的爷爷。爷爷是以一位早年丧妻、独自抚养孙女的形象出现在观众面前的。由于受到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爷爷明显表现出了老一代农民的特点——安分守己、不好声张,凡事都以传统的观念来要求自己及他人。其次,便是处在中老交替的中年一代——木生夫妇。影片中的木生夫妇也是全片的主人公,正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对立统一使得影片的主题得到了更深层次的解读。木生无疑是中国农民中大男子主义丈夫的代表,他勤奋踏实又有情有义,但是在传统思想的束缚下却有着强烈的男尊女卑倾向,面对陶春的逆来顺受,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作为妻子的陶春则是普通农村妇女的代表,她具备了中国传统女性的特点——她一切随夫、严格遵守三从四德、勤快孝顺而又温柔得体。而正是她的这些特点,又使得她的角色设定充满了矛盾性:一方面她对自身的局限性没有清醒的认识,常常表现出缺乏主见,开口闭口都是那句“我随你”。正是这一句句“我随你”,将陶春对丈夫的那种百依百顺表现的淋漓尽致,使我们深感中国妇女缺乏独立思考能力。但另一方面,陶春的温柔善良、勤劳贤惠又从一定意义上满足了大众对一个贤良妻子的要求,从这一点上看,陶春的悲剧性就显得越发感人了。而导演利用人物本身的矛盾性对其进行塑造也是有意识的让我们反思中国的这种传统性——女性是否应该遵循三从四德?女性如何在独立性和依赖性中找到平衡点?中国人是否一直处在这种可怜而不自知的地步呢?而作者设置的杏枝、明汉这一对青年恋人则可以看作是与木生、陶春一家进行的对比。杏枝活泼开朗、自然大方,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她具备了新时期女性的独立性,这跟老一辈的思想观念是有着很大飞跃的。但与陶春对比来看,杏枝却没有了传统女性的那种温柔与细腻,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一种任性与叛逆,这似乎又与大众对女性知书达理的那种期望背道而驰。在明汉想偷吻杏枝的那场戏中,杏枝先是给了明汉一巴掌,而后开始哈哈大笑,这样任性泼辣的举动似乎又在暗示观众,新时代女性在具备独立性的同时是否会带来新的问题。除此之外,导演还安排了虎崽龙妹为代表的未来一代。但龙妹的出现,很大程度是对陶春这种传统女性的一种传承和延续,她在陶春生病之后接替了陶春的位置,这似乎暗含着中国这种传统的价值观还在衍生发展。正是通过这四代人价值观念的对比,影片更加犀利直接的展现了新时期中国对传统民俗文化一种矛盾的态度。
二、情景交融中营造美好意境
除了丰富的思想内涵之外,作者也非常注重意境的营造。全片多以宽松的景别进行构图,注意展现人物与环境的关系。而水墨画般的画面与场景很好的呼应了人物的心理,情景交融,给观众以无限的遐想。片中开篇,陶春焦急的走在茂密的山林之中,手拿着做好的早饭给木生送饭。大全景的画面里,陶春似乎与整个山林融为了一体,不可分割,表现出陶春与这山谷不可分割的联系。紧接着,木生拉着船客在河边幽幽的撑着桨,淡淡的迷雾阻拦着陶春的视线,但陶春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伴随着阵阵微风和轻柔的背景音乐,整个画面荡漾着一种甜蜜与温馨。而在而后的情节发展中,又重复出现了两次送饭的情节,但同样的送饭情节,作者却营造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情感。第一次送饭是陶春想征得木生的同意以便与杏枝一起去镇上游玩。这次送饭,阳光明媚,远处的河边热闹非凡,河面上的船只川流不息的忙碌着。木生的吆喝声混在各路船员的吆喝声之中,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也让陶春不自觉的微笑。简简单单的一次送饭,却在洋溢了陶春的那种幸福后更显得其乐融融。而第二次送饭则是陶春在确诊为肝癌之后,陶春依旧执意要给木生送饭。而这次送饭,导演却选择了秋后枯木丛生的山林,消瘦的陶春行进在山林中,却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喜悦,相反却出现了一丝淡淡的忧伤。而水边也不再热闹非凡,导演别有用心的选择了一艘在水中幽幽而过的船只,小船静静划过水面,摆渡人的每一桨却是那么的费力,仿佛要努力划开命运的枷锁一般。木生也不再是欢乐的吆喝了,相反,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岸边,发愣的看着远方。同样是送饭的情节,此处导演别具匠心的利用枯木、孤船等物象,营造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与陶春的此时的心理不谋而合,让观众不由自主的也为陶春的悲剧命运所惋惜。
三、娴熟的场面调度扩展影片空间
胡炳榴的场面调度也是也非常令人称赞的。在《乡音》中,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景深上的调度。在木生和陶春赶集回来在家中休息的一场戏中,景深的调度就相当的灵活。
该段落一开头,就开辟了前后两个表演空间。在前景中是木生和虎崽,后景是陶春和龙妹。木生在逗着虎娃玩,而陶春则在指导龙妹写作业。前后景的对比似乎暗示着在这个传统家庭里,男人和女人不同的地位和角色分工。
而后,陶春、龙妹和虎娃依次离开了画面,留下的木生走入了后景。这样也为即将出场的杏枝留出了前景作为表演空间。
接着,镜头随着陶春的调度移到了前景,出现了新的前后景调度。陶春和杏枝在前景交谈,而木生坐在后景之中。这样的构图也暗含着杏枝的立场——对陶春的支持。
该段落的结束,陶春离开了画面,前景只剩下了杏枝与后景的木生对抗。
四、精妙的细节运用加强故事力度
《乡音》一片中,大量细节的应用不仅很好的推动了故事的发展,同时也使得影片的情节更加的合理。在影片中,仁丹这个细节正是作为情节的一种推动力量来进行叙事的。仁丹的第一次出现是陶春和木生准备去镇上卖猪的清晨。陶春的肚子疼了一夜,但木生对陶春的病痛非常不顾一屑,甚至还有点责怪的意味,随手将家里剩下的仁丹给陶春吃。此处仁丹的第一次出现预示着陶春患病的开始。而后,仁丹的第二次出现是陶春因为肚子疼晕倒在了山中,木生为了不耽搁生意让龙妹去买仁丹。仁丹这次的出现不仅表现出陶春病情的进一步加重,同时也强化了木生在传统大男子主义的影响下对陶春的漠不关心。仁丹的第三次出现,是陶春久病初愈后,杏枝重提仁丹之事羞辱木生。这一次仁丹的出现,不仅强化了木生的那种强烈的负罪感,与此同时,也进一步引发了观众对中国这种男尊女卑心理的反思。
总体来说,《乡音》是胡炳榴创作的一个高峰,这部作品无论是从主题还是表现手法上都有其独到之处。而影片所传达的深刻的思想内涵和诗一般的镜头语言使得这部影片在中国电影史上,有着其不一般的艺术价值。
6 ) 失去的田园,逝去的贤妻。
失去的田园,逝去的贤妻;摆渡,火车,就是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的冲突。
夫妻的恩爱一定是一方的主动低姿态才能获得的,可是天妒红颜,恩爱的总不会长久。
女主角得肝癌也是合情合理设置了,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长期被压抑,怎不肝气郁结呢?是人都要有平衡的,她的委屈从何宣泄呢?外泄不了只能内伤自己了。
女主角是李小璐的妈妈,比她好看多了。
编导在电影里通过明汉的一句玩笑话,把油榨留到2000年带年轻人回来看,可以看出1983年就有这种文物保存意识了,真是超前啊。
极具时代特色的电影。虽然配音很假,但情感很真,这片子有中国的乡土韵味。突然明白了老谋子为代表的第五代电影人拍出的乡土电影受到批评的原因了。就是那种小桥流水的感觉才是中国乡村的感觉。
女人 中国的女人该怎么走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小璐她妈果然比李小璐顺眼多了。在家时青枝绿叶,出嫁后面瘦肌黄,一回回打下水底,提起来泪水汪汪。
一种苦涩。。
最后那段太苦情了。老爷爷有句台词:还是吃农民饭好,颇为讽刺
那个年代的女性或隐忍、或反抗的是丈夫的肆意使唤和无穷无尽的家务劳动所指向的家中夫妻不平等的地位;而今天教育普及和就业大增的时代,女性有了精致的容貌和对生活更多自主选择的权利,却要抵挡太多诱惑还不时遭遇来自爱情婚姻忠诚度的拷问,究竟哪个更难?
第四代导演群体,开始了电影语言的革新
胡炳榴田园三部曲之二,也是建国后最早的女性主义电影之一。浓墨重山中女性的悲歌,不知道她是苦瓜还是福人,但我知道“海鸟是小姑娘变的”,她的名字,叫精卫,她呕心沥血衔着石子,想填的是那些女人们的眼泪淌成的无边苦海。但是,该片将对女性的哀叹与对乡土破灭的哀愁杂糅在一起,减弱了对男权中心主义封建残余的批判力度。拍这部电影时,第三次女性主义运动浪潮在西方早已尘埃落定,不再是新鲜的话题,而中国女性仍然还在眼泪汪汪地生活着,这种与世隔绝带来的时间差着实让人心惊。
戴锦华在《斜塔:重读第四代》中写道:“而我们在本文中更容易得到的结论却是:对愚昧的弃绝,固然是对陶春悲剧(死亡本身)的制止,却并非是对陶春的拯救,因为他要以牺牲陶春之美、古老生活之美为代价。于是陶春致死不仅源于愚昧的谋杀,也是对文明的一次必要的献祭。”//“第四代导演逐渐由对现实生活斜塔式的瞭望与规避中的触摸,更深地朝向古老的中国,朝向冲突中的负极——愚昧的世界。”//第四代二期作品 胡炳榴田园三部曲之二 自然与愚昧与女性主义
朴实地传达出女性在旧思想里守本分一切随夫的令人愤懑,家里的一把手总想着攒钱,从不为春姐考虑过一丝一毫,直到孩子就快没了妈,可悲之处不只是春姐的命运,温顺如春姐,尚不知自身的可怜,才是最可悲的,不是谁生来就该受委屈,夫妻之间没有谁伺候谁。
纯。感人。
散文化的纪实手法,诗化历史的态度。想批判却又陷入了对于传统之可爱的缅怀之中。明明代表着开放自由的红衣少女,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轻狂无知。
刚记事儿的时候看的这个片,对未来的人生还是颇有影响的,牢牢记住了女人时时刻刻“我随你”的严重恶果。
假如我是清流水,假如流水换成我
不是女性意识的自我觉醒,而是过失以后的恍然醒悟,拨乱反正但伤害已经造成,结尾新旧音响的交织。
神似六七十年代台湾健康写实主义苦情戏,拍得文绉绉的,假到不行。不如瞧瞧颜学恕《野山》。
在揭示愚昧的丑陋荒诞的同时,迷失在古老生活悠长的意趣之中。这使得‘第四代’导演的二期作品呈现出一种矛盾、游移的叙事基调。——戴锦华抓的很准啊
拍的很细腻,情感真实动人,尤其后半段令人心碎。这种家长里短、真情流露最是能够打动人的。导演用春姐木生,杏枝明汉两对情侣的比对,来说明男权对女性的压迫,倡导女性要有觉醒意识。胡柄榴导演很喜欢刻画这种温婉如水的动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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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女主人公的命运鼻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