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

早在两年之前，第一遍看《国色天香》时，就说要为浩宇写文。但当时却并没有动笔，也许因为当时对浩宇的感慨，并不如对清羽之深的缘故。 然而那天，忽然之间，我就想起了浩宇。 看《甄嬛传》时，感慨最深的一句话便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并不是说之前读乐府诗时不喜欢这一句，而是一直很喜欢，却在《甄嬛传》的每一个情境中得到了深刻的印证。冷香姐姐也曾经说过：“爱如恒齿，一生只能有一次。”这也是我无比认同，奉为真理的一句话。 于是，浩宇，他将要如何面对自己的贰心？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贰心吗？我一直都不相信，正如姐姐在剧里写的那样：“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是真心，那就只会有一，如何有二呢？ 这便是浩宇的精神困境吧。姐姐很推崇的一则评论里面，有一句话大意是，一以贯之的浩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上了一条歧路。 然而，我个人却并不认为“不知情”可以作为理由。正如姐姐所言，爱分为两种，一种是“应该爱”，一种是“本能爱”。我不认为浩宇爱上红玉和“不知情”有什么关系。纵是一开始他把她当作雨宁来爱，但那只是“应该爱”，并不是真爱，也并不是产生“本能爱”的充分条件或是必要条件。 一以贯之的人，无论何时，都是不会走上歧路的。若他只爱雨宁，他将会一直只爱雨宁。 换句话说，他和红玉之间是真的有缘分，这件事情，并不因外在的条件而转移。 若是雨宁没有死，浩宇就不会遇见红玉了吗？当他遇见红玉之后，就因一心注在雨宁身上而不爱红玉了吗？本能的爱，又有什么外在条件能够阻止得了，限制得了？相爱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会相爱的，并不在于名分、外貌这些外在条件。 若浩宇和红玉之间没有缘分，即便他把她当作雨宁来爱，那也只能骗自己一时而已，他又如何会对她动一丝一毫的真心呢？ 所以，浩宇爱上红玉，并不应该推给红玉的外貌，也不应该推给他丧妻的事实。浩宇是无论如何都会爱上红玉的，正如他无论如何都会爱上雨宁一般。 然而，红玉和雨宁，毕竟不是一个人。尽管她们实在太相似。 那么，究竟哪份爱才是真的？ 《国色天香》的电视剧版并没有拍到结局，浩宇的精神困境是如何解决的，我一时也没有深刻的印象，要再找来姐姐的剧本好好拜读一遍才是。 只说剧里给我带来深深震撼的两场戏吧。 一场自然是用红玉交换骨灰。另一场，是烧肚兜。 明知是自欺欺人，也要喊她雨宁。浩宇那样聪明正直的人，又岂会不知爱的真谛是成全呢？他应该像清羽那样事事成全采青，一切都尊重她的意愿。因为，爱，怎能容得一丝一毫的勉强呢？又怎能动用一丝一毫的手段呢？ 所有这一切，浩宇都是知道的啊，他明明知道自己此举，伤红玉有多深。但他依然不得不那么做，因为不那么做的话，他就不是浩宇了。 那一场戏，他爱雨宁有多深，爱红玉就有多深，因此，才在保雨宁而舍红玉之后，自伤若此。 这种矛盾分歧的心境，我真的从来没有在总司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两份完完全全相反的信念，都是一样深啊。 即便自欺欺人也好，那一刻，浩宇不要红玉的存在，他只要雨宁，只要雨宁一人。眼下这份真真切切的爱，究竟是给眼前这个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人呢，还是给“雨宁”这个苍白的名字？ 浩宇选择了后者。 所谓一心人啊，就是无论多少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都还抵不上他的一个名字，一坛骨灰。 我相信，若没有红玉的出现，浩宇一直都会是雨宁的一心人。雨心是根本没有办法令浩宇走上歧路的。正如芝麻姐姐在《凤兮》结尾写的那样：“她懂得自己仍旧会活下去，仍旧会嫁人生子，像所有人一样慢慢老去。但她的心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这一点，只有她自己知道，但也够了。”浩宇的心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这一点，只有雨宁知道，这也够了。雨宁不在了，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于是，为了那个一心人，也为了成为雨宁的一心人，浩宇亲手“杀死”了红玉…… 姐姐在设想演员如何表演这一段时，曾说，这个时候，红玉看浩宇的眼神不应该是难以置信、不可思议的，而应该是平静的、充满悲悯的——哦，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 而在看这一段时，我心中最深的东西也恰恰是悲悯。爱人之间最珍贵的东西，不正是体贴吗？ 体贴，便是对方不知自惜，便不得不替对方惜之。 电视剧里的这一场，叶璇的表演太自我，她的痛苦，她的立场被无限放大，因而感知不到浩宇的。 然而在这一场里，浩宇和红玉一样痛。 若我是红玉，比之自己的痛，我可能更能感知他的。正如浩宇在如此深地伤了红玉之后，自己也因她之伤而伤。 我之所以爱那一场戏就在于爱浩宇的忠贞。正如良人和我一样爱《大明宫词》的薛绍一样。 《国色天香》、《大明宫词》让我接受了一个我曾经不能接受的事实，那便是，人是有可能会爱上两个人的。因为，同样是爱，爱的种类、层次却可能有所不同。这也是在读《凤兮凤兮》之后我所宁愿相信的。 因此，浩宇的贰心也正是一心啊！这也正是姐姐给出的答案吧。 再比如，易代之时，有采薇而亡的伯夷与叔齐，自然也有连贰臣之名也无法玷污的伊尹。有“以暴易暴，不知其可”之经，也有“诛独夫”之权，一则是圣之清者，一则是圣之能者。 要之，他们自己的心里，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欺瞒，也再没有一丝一毫过不去的坎儿。这样也就够了。 2012/10/3

吧中的“记不住账号密码”说晟铭的四爷是看《宫锁心玉》唯一的收获，而我想说播出在前而升温在后的“雪夫之恋”是我之前看《美人心计》唯一的收获，——周亚夫一出场，哪怕演技尚稚嫩，我亦被电到，只为这个演员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赶紧去百度了一下《美人》的演职员表，方知他叫何晟铭，曾经是“中国力量”组合的一员。对他的感觉顿时懵懂起来，“中国力量”虽是过眼云烟，但在那时的我眼中，也是昙花般惊艳，此人怎么就从歌坛隐姓埋名，又在剧界抛头露面了呢……但无论如何，“雪夫之恋”是我看《美人心计》的最大动力。除了亚夫在雪鸢的墓前那场戏让我不甚满意之外，其他的部分都不乏神韵，一个影视“新人”能做到这些，已属不易。但这部剧以及这个人对我来说，也就仅此而已。

一向都讨厌穿越、玄幻，以及盗墓，甚至戏说，所以对《宫锁心玉》，断然是心不在焉的。但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就瞥见了一个人的背影和他与众不同的心境，而待他冷若冰霜地一转身，一抬眼，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忽地就遭遇晴日，红装素裹，分外妖娆了，——这双眼眸中的江山竟如此多娇。再定睛一看，这不是演“周亚夫”的那一人吗。

还是没办法一字不落地看《宫锁心玉》，因为不值得。就像晴川不值得八爷去爱，更不值得四爷抛开一切去对待。其实对于一部剧来说，怎么编排都不为过，就算我不喜欢那种太过颠倒乾坤的形式，但也同样渴求一种倾倒众生的意境，比如《金枝欲孽》式的纠结。可惜晴川太浅，亦不莹澈。

但是四爷，却是我等红尘中人无法回避的一个男子，只因他的一颦一笑都动魄骇心。他是真的玩弄权术，也是真的草菅人心，可他亦是真的忧国忧民，真的百年孤独。在晴川出现之前，我想他尚不知世间爱为何物，两情相悦为何物。试问素言和金枝谁更爱胤禛？我想是金枝吧。金枝尚能说“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这样的话，并且能为换回胤禛的命不要自己的命，而素言和胤禛的关系更像是银货两讫。可胤禛为何只对晴川死心塌地？只因晴川是曾真正触碰到他的性灵，并且在精神上与他对等的人。只可惜那只是电光火石，一触即逝。好，剧情就此打住，因为后面就太不着调了，我们还是说四爷。不管之前之后的剧情如何匪夷所思，如何光怪陆离，我们的胤禛却神奇地光彩照人，该权谋时权谋，该冷血时冷血，该发飙时发飙，该心碎时心碎，无非是眉梢眼底的悄焉动容而已，却已令山河色变，斗转星移，摧折世间无数佳人心。从本色质朴的“周亚夫”一跃而成为蛊惑人心的“胤禛”，这个叫何晟铭的人，还真不可小觑。

于是继续百度，关键字直接就是“何晟铭”。喜欢喝茶，喜欢书法，喜欢写博，喜欢做饭，而且博客上的一些文字，真是纯真无比。但是似乎总有件尴尬的事，连带着一个挥之不去的名字，何味奇。好，就算卖身求荣，与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子出双入对，试图用她的金钱来铺垫成功，五年的时间是那么好弹指一挥间的吗？一年、两年，可以将就过了。五年，难矣，婚姻也不过七年就痒了啊。甚至，投入彻底到将名字都改了的地步。所谓年少轻狂的意思我们懂，但如这少年这般风驰电掣，刻骨铭心的，罕见，其性情绝对是非同流俗。

待看到《最佳现场》里对晟铭的一番三堂会审，这段公案在我眼中已成远处的一框浅淡的风景，更让我心动的是从晟铭嘴里似乎是不经意间蹦出的这番言辞：那时我才二十几岁，就有十几个人跟着我，有专门给我穿衣服的，化妆的，伴舞的（大意如此）。还有现场播放的当年的那个翩翩少年一身耀亮华服，在舞台上载歌载舞，青春逼人的那段时光。为什么胤禛的眼神会那么忧郁深沉，五味杂陈，为什么胤禛的言行举止会那么耐人寻味，为什么四爷成了很多观者看《宫》唯一的收获，我想答案，不言自明。“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晟铭是那个在楼上看风景的人，也是那个装饰了我们的梦的人。

端午三天，我找出晟铭几乎所有的作品出来看。最剀切的角色当属《国色天香》里的宫少华。《国色天香》的人物性格之极端，性情之跌宕，是罕见的（也许编剧是从惊世骇俗的电影《香水》那儿得到灵感的吧），而其中极端中的极端，跌宕中的跌宕，便是作为男主角之一的宫少华。其命运的乖僻，唯有古希腊悲剧中的人物可与之比肩，其性情的驳杂，只有莎士比亚戏剧中的人物可与之媲美。而诠释他的这个人，叫做何晟铭。从周亚夫到胤禛，我已经吓了一跳，从胤禛到宫少华，我更是大大地被惊吓到了。这才发现，原来《国色天香》的制作在《宫》之前，也就是说在出演胤禛之前，晟铭早已经历过了少华的洗礼，自然是举重若轻，不在话下了。剧中少华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者，既是魔鬼，又是天使，既诡异，又纯情，真真是复杂的难以把控的角色，而晟铭这半路出家的“新人”能将他塑造成今日这个教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魂牵梦萦，锥心泣血的地步，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一个男孩要走多少路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从当年的花样少年到如今的铿锵型男，从当年的歌坛骄子到今日的影视新星，在如此喧嚣骚动的演艺圈里起起落落，真不知道晟铭的内心深处经历过了几生几世的沧海桑田。隐约感觉，这是一个内心炽烈，做事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正应了他现在的名字，晟，光明炽盛，铭，铭刻于心。（这个取名字的真是高人。）

有一种成长叫做蚌病成珠，还有一种境界叫做凤凰涅槃，而对于从“何敏”到“何晟铭”的这段不短的人生历程，我想称之为一个男人的史诗。

苏雨宁第一集就死了，可是这三个家族，为她纠缠了数年。香浩宇和宫少华两个男人更是记了她一辈子。每一集都是雨宁，雨宁，雨宁......

宫少华死前说终于要见到雨宁了。香浩宇经常祭拜她，怀念她。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无力。为了不背叛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这一辈子都活的不幸福，甚至非常痛苦。

我想起了哥哥Leslie，他已经离世17余年。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句我爱你，永远欠他一张音乐会的门票。我从来没有和他见过面，我也永远永远没有机会和他见面。

但是香浩宇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他曾经得到过，曾经那样幸福过，骤然失去了，更刻骨铭心，更鲜血淋漓，更残忍。他活在过去的梦里，是一种残忍。他活在现实里，找寻新的爱人，又背叛了雨宁，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