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放地址

秉爱

记录片大陆2007

主演:内详

导演:冯艳

 剧照

秉爱 剧照 NO.1秉爱 剧照 NO.2秉爱 剧照 NO.3秉爱 剧照 NO.4秉爱 剧照 NO.5秉爱 剧照 NO.6秉爱 剧照 NO.13秉爱 剧照 NO.14秉爱 剧照 NO.15秉爱 剧照 NO.16秉爱 剧照 NO.17秉爱 剧照 NO.18秉爱 剧照 NO.19秉爱 剧照 NO.20
更新时间:2023-07-24 10:56

详细剧情

  镜头跟随着住在三峡库区的农妇张秉爱,真实的记录了她的生活,还原了一个普通人的喜怒哀乐。张秉爱的丈夫身患顽疾,因此,全家的重担便都落到了她的肩上,虽然生活十分辛苦,但张秉爱的心中依旧怀有希望,因为她那有出息的儿子是全村唯一一个考上了重点高中的孩子。
  除了普通农妇外,张秉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钉子户。作为第一期移民中唯一留下来的那一户,张秉爱默默决心,在得到应得的土地之前绝不动摇,这是她为自己划下的底线。大坝截流近在眼前,如今,第二期移民都已经全部迁走了,在一片废墟之中,张秉爱赖以生存的家显得那样渺小,飘摇。

 长篇影评

 1 ) 与命运相濡以沫

看电影尤其科幻电影,常会遭遇这样的神奇:先是美丽的地球孤悬太空,接着镜头急速拉近,蔚蓝变成了海洋,碧绿幻化为森林,星罗棋布的小黑点膨胀作都市……车水马龙出现了,人流如织出现了,倘若宇宙间有一双眼睛,他会惊诧人间这鲜活的万象,每一阵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掀起的风,都牵动他原本麻木的神经。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宇宙中这双自以为洞悉一切实则只看表相的眼睛,只不过我们对着的,不是神秘美丽的地球,而是报纸上一条条言简意赅的消息。例如:三峡大坝即将开工……移民安置工作顺利进行……大坝一期工程如期完工……最后截留时间业已确定……多年来,我们的双眼无关痛痒在组成这些新闻的字里行间快速滑过。三峡作为一个热门词,仅仅意味着词语本身,至多牵扯“形而上”的学术纷争和政策博弈。我们缺少一个急速拉近的高分辨率镜头,我们跟三峡的缘分,停留于一条条冰冷的新闻。

不,不完全是。近年来,从各种深度报道,从形形色色以三峡库区移民为主题的纪录片中,我们窥得一点端倪。无论这个视角多么平和,也脱不了“猎奇”的干系,尤其观众的心态多少如此:既定的生活被打破,被迫面对广阔的未知,光这一条,就能滋生多少故事!《秉爱》一片的力量,也来自于超越平常生活之上的顽强(或者说偏执),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仍是一个“特殊”的角度,注定镜头中的主角张秉爱,即便再发人深省也只能成为一名“孤独英雄”,缺少定位的参照系和成为榜样的前提。她对命运的态度与其说是抗争不如说是顺应——顺应血脉中无法洗脱的烙印,顺应对土地全然的信靠与托付,顺应活着本身的艰难并从中品出自己心目中的意义。她的固执、勇气、希望,及希望注定的破灭全由此而来。

拍摄者冯艳,对张秉爱一家在移民安置过程中的挣扎持续关注八年,同时又是小川绅介著作的中译者,此片还在小川先生一手创办的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上获奖,诸多因素,不能不使人联想起小川先生的名作《三里塚》。同样是个人命运与国家意志的孤独对决,这其中至关重要也最动人的,无非信念二字。《三里塚》我没看过,网上流传航拍的成田机场跑道照片中显示出来一个个倔强的“圆圈”,给人的感觉五味陈杂:住在飞机跑道中间,生活面临怎样的不适可想而知。信念本来支撑着生活,却渐渐“蚕食”生活成为生活本身;为权益而抗争走到最后演变成为抗争而抗争,这恐怕是坚持到现在的三里塚居民始料未及的。彼此把对方逼到绝路的对决无所谓胜败,怎样的结果都无法洗去悲壮底色,在飞速发展的现实生活中难免被抛弃的命运,身不由已成为一桩尴尬的“奇谈”。而中国的张秉爱,她的信念同样强悍,她的力量在各级干部软硬兼施的威逼利诱下又显得那样无所凭依、岌岌可危。于是我们看到跟三里塚不太一样的结局:秉爱从她狼奔鼠突的命运中一路走来,连泪水也平静得出奇。当最后的期限来临,巨大压力下的记忆决堤,才终于冲垮了一位普通农妇质朴而纯粹的矜持与克制,开始面对镜头敞开她与土地紧密相关的过往——如果说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特别的“符码”,那么属于秉爱的那一个,只能用土地命名。

“土能生万物”,当这句在秉爱看来天经地义的话从她嘴里轻轻吐出,观者如我却醍醐灌顶,陷于某种失而复得的震撼及随之而来、无从把握的乏力。家和家园,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在我们中国人的血脉中,浸透了“家”和“田园”共同组成的“家园”意象。没有回忆的地方不能算家,没有田园庇护的家不能算家园。所以游子谓叹:归去来兮,田园将芜;所以富足的“度量”标准是: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所以诗人憧憬的归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些不是寄托于诗歌王国的海市蜃楼,而曾是切切实实中国人的生活方式。伴随大工业城市化的隆隆脚步,不知不觉间,我们失落了它。哪怕坐拥豪宅也难有家园的安稳笃定,更何况钢筋水泥的丛林,对大多数老百姓而言,能奋斗一套“鸽子笼”就算功德圆满善莫大焉。我们离土地越远越意味着某种形式的富足,越富足越催生莫名其妙的浮躁,越浮躁越逼迫心中虚无的黑洞隐隐作痛……绕了一大圈,寻找的却是当初毫不犹豫丢弃的东西。莫非这是上帝对人类开的一个小玩笑——一手赐予一手收回——既是严肃的旨意又似戏谑的游戏。一百年前捷克有位好兵帅克说得好:上帝的意思很难猜。人人于是都获得这样切肤的体验:失去的东西才倍觉可贵,在追忆中焕发无中生有审美的光彩。城里人转而蜂拥去乡村体验所谓“简单生活”,采摘成为一种流行的休闲手段减压处方,与季节更迭和辛苦的劳作完全脱节,美其名曰:寻找精神的家园。三峡库区的移民户张秉爱永远闹不明白这些城里人的虚头八脑,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自己的信念能被你貌似深刻的价值观比下去,她声量不高然而坚定地说:“土能生万物。农村人只要刻一点苦,不比城里差。”

在此我无意鞭挞移民过程中政策执行的粗暴和极有可能存在的腐败与不公,尽管它们跟秉爱一家的命运息息相关(不吝笔墨展开来谈,将是一篇充满敏感词的社会学论文而非影像的直接观感)。我也无意在城市人对土地的漠视和张秉爱对土地的珍视之间搞对立论高下,深入探讨背后的历史偶然与经济必然。我只想说说影片给我印象最深的一些片段,由此衍生我自己的感叹。这些感叹从张秉爱这个名字出发,却有可能朝背离张秉爱的方向渐行渐远。附会、拔高是我们基于文化优越感的本能作祟,从另一个角度对人物一厢情愿的“抹黑”。片末字幕说,秉爱一家最终没有接受政府安排位于高处的宅基地,而是搬到公路旁隧道边的窝棚暂居。真实的秉爱留在她的信念里,留在简陋的窝棚中,连她最信任的镜头也无法捕捉,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籍由影像搭建的桥梁,表达我们由衷的敬意。

这位比秋菊还固执还有主见的农妇在片中每当遇到困难,都抛出几句“浑不吝”的狠话,然后倔强地扬起头说:“怎么我都得活下去。”活下去,是她认为最无法被夺走的权利,也因此成为她心理上“反败为胜”的法宝。这不能不使人想及余华所说“人和命运之间的友情”。这不是我第一次想到《活着》后记里的这段话,上一次是《铁西区》,这一次是《秉爱》。的确,他们都是除了命运一无所有、面对巨变默默顽抗的人;他们都在观影过程中没有意外地败下阵来。可他们虽败犹荣,充满了力量。我理解这力量来自广阔无边不抱任何奢望的达观和韧性,余华的表述是:“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秉爱的半生正是这种忍受的最好证明:包办婚姻,丈夫有病,生活清苦,孩子来了又去……那些血淋淋的往事是秉爱心头的罪,她认,可她并不为此痛不欲生。她对梦中化成蛇群寻来未及出生的孩子们说,政策不允许没办法,政策若允许哪怕要饭也把你们“引起”(生下来)。

这些年我也去过不少穷乡僻壤,见过许多只剩老人孩子的“空巢”村落。经济大潮的威力出乎意料,地理上的偏远再也无法阻止外来价值观的攻城略地。传统意义上的乡村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退化瓦解,换句话说也成立,进步繁荣。很有意思,两组相互对立的词汇都能用于描绘同一种现象。在秉爱这类“死硬派”眼里的“退化瓦解”,在向往城市的年轻人心中成了“进步繁荣”,你不能简单评判孰对孰错,你只能对一种向往表示理解,对另一种坚守表示崇敬。而秉爱最让我崇敬的一点,前面其实已经涉及到,那便是她对自己秉持价值观的信心,在这股所向披靡大潮冲袭下,完好无缺。这几乎是个奇迹,放在秉爱身上又似乎不言而喻。我注意到在当地方言里,“清白”一词的表达力异常巨大: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叫“清白”,那是结婚时的秉爱;把话讲清楚叫“清白”,那是开搬迁政策讨论会时村干部提出的希望;还有就是,一生清白的“清白”,最后这层意思最要紧,几乎成为秉爱的人生信条和终极目标,她说,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累,她也要把丈夫孩子“锢”在一起团团圆圆的,把丈夫伺候好把孩子教养好,好让人们说起她,“清清白白”。“清白”在这里,与其说是个虚名,不如说是口气,是支撑一户陋室一门贫寒的“镇宅之宝”。秉爱并非不问世事,空谈理想。她对外面世界的光怪陆离时有耳闻,对身边潜移默化的道德崩塌无可奈何的同时立场鲜明地嗤之以鼻。她说自己的女儿以后要找个丈夫好好过日子,不干净的钱不挣。而什么是干净钱?对秉爱而言又落实到了土地:此刻她依靠土地努力供养两个孩子。孩子有本事展翅高飞固然好(这也是她去县城高中找儿子严肃谈话的动因之一),走不出去也不怕,因为还有土地。这时候的中国农妇张秉爱,几乎跟《飘》里面美国南方阔小姐赫思嘉一样,眼里闪耀着永不熄灭的希望火焰。

当她面对镜头指点自己“名下”的二十来块田地“江山”,满足骄傲得象一位君王。不是权利不是金钱,恰恰是秉爱对土地的热爱和辛勤劳作,使她登上“王位”:这里面,有她家原先的责任田,有搬迁户们离开时顺水人情的赠予。田多得伺弄不过来,经常“巡视”一圈还忘记一块。种桃子的几块靠近公路,恐因触犯“政策”而被砍毁。秉爱谈笑风生地说,砍了也不怕,再种就是了,桃子树长得快,四年就能挂果成才……四年的劳作在秉爱口中轻松得象四天的休憩,难怪她觉得城里也没啥好的,不过是玩得轻松。这“轻松”在秉爱看来,或许沉重过四年的劳作。如果你对土地有秉爱那般的笃信,如果你对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命运有秉爱那般泰然领受的气度,你将无惧“靠天吃饭”的不确定性,你会是沙滩上另一个秉爱,多病瘦弱、对妻子唯命是从的丈夫从怀里掏出一个、两个……许多个橙子,夫妇俩把困扰自己的搬迁难题暂搁一边,高高兴兴剥橙子聊天,谁能说这不是幸福。可我们都不是秉爱,不但我们,陆续搬迁的亲朋邻居们也都不是秉爱,每个人都做出关于生活各自的选择,其中并无高下之分。最重要是忠于自己的心,享用选择带来好处的同时也承担选择派生的后果与代价。从这个意义上说,秉爱倒真是一个榜样,她用几乎可算“愚忠”的朴素语言表达对命运多舛的完全承担:有什么办法,前世孽缘嘛,摊上这么个有病的丈夫。平平淡淡过了这许多年,再平平安安过下去,就是秉爱对命运最基本也最有把握得到应承的期许。

影片中的秉爱是读完了高中的,从无边无际的劳作生涯回望从前,学生时代一定美得象梦,于是它真的常常入了秉爱的梦。这样的学识在农村算个文化人了吧,所以秉爱的言谈颇有几分“学究气”,对村上所拨宅基地的不满原由是:离生产资料那么远!所以她手捧一本“移民安置办法手册”,逐字逐句反复阅读,自以为领会了政策精神,可以无视村干部对自身权益的无视。烂草坪的一番心理较量,让天性善良的秉爱头一回慌了神,隐约感觉徒劳的抗争形势骤然严峻,秉爱茫然握笔,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就这样,在干部们的口述下,完成了她一直不愿签署的”不平等条约“。是夜,烛光如豆(这个细节促使人猜想:搬迁工作真的到了最后关头,秉爱一家作为那一片唯一的”钉子户“已被断电),两口子草草刨了几口饭,秉爱迫不及待又掏出”手册“研究,一时间有了点信心,决定第二天拿着手册去跟领导干部们理论,一时间又泄了气,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秉爱,脸上笼罩不踏实的阴影,洇出属于女人柔弱的轮廓,无助地问丈夫:“他们该不会把它(手册)给没收了吧?”黑暗的山村满是土地,家园不保,何以家为。秉爱以土地为中心的精神世界,从此失去往昔平衡,在动荡中山雨欲来。

墨西哥的土著们认为,不能走太快,以至把灵魂也丢掉了,应该停下来等一等。秉爱跟他们不谋而合,她说,要在一个地方生活二十年、三十年,才可能梦见这个地方。离开一个地方,灵魂不会轻易跟来,因为,灵魂不爱挪地方。

秉爱其实并不特殊,山一样的信念无处不在。影片放映结束,现场许多观众的即兴发言中都提到自己的父辈对故土的眷恋;乃至年轻的自己,对一心求变的世界渐生窦疑。“土能生万物,土能生经济”,上溯个几代,我们的祖辈不都是这样热爱土地的秉爱。可土地有限,人口膨胀,从农牧业向大工业的经济转型,无不伴随着土地和劳动人口的痛苦分离,宛如另一次“分娩”,不这样就无法催生新的社会形态。对此,英国十八世纪著名作家盖斯凯尔夫人的代表作《北方与南方》就曾做过生动描绘。有离开土地的人,有离开土地的一天,也有自愿留下的人。留下来那些,哪怕在飞机跑道的夹缝中在公路隧道边简陋的窝棚里,也将继续生活下去,这才是有兼容并包精神的现代社会。

时代的战车高歌猛进,相比之下,“秉爱们”的存在委实渺小,却因坚守而发出自己的声音,这声音迟早会被更多的人听到。

 2 ) 秉爱

       在很多人眼里秉爱是一个稀有动物,作为一个女人,她独自背负起家庭的重担;作为一个中国公民,她敢跟政府据理力争,维护自己的权益;作为一个农民,她对土地有着一种深深的眷恋,她的自尊、自强、自立都是在此生根发芽茁壮。
    勇敢,正直,慈爱,执着,这正是让我们动容的秉爱精神,但同时,我们却忽略了,其实在我们身边也有很多如秉爱一样坚韧的女性,她或许是你的母亲,抑或是你的祖母,也正是如此可亲可敬的女子,这么一路坚挺的走来。历史的车轮再强悍,也碾不灭小人物的坚韧。
    秉爱的故事让我们动容之处,或许就是因为触碰到了我们自己。如基耶斯洛夫斯基所说,我们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即使当我们注意到别人的时候,我们还是想到自己。

 3 ) 魏晓波评《秉爱》

有时候我常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在城里都物质相对充足却没有快乐,表现的很压抑,很痛苦。而农村里的农民却活得相对快乐一些,起码不是整天愁眉苦脸。这些所谓的压力是来自社会,工作,还是自己。我想生活在城市中的每个人都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必要的时候,可以看一下城市之外的人是怎么生活。
 
冯艳的《秉爱》的主人公是三峡库区的一位普通妇女。冯艳十几年前就开始拍纪录片了,还是《小川绅介的世界》的译者。或许因为和小川精神上的共鸣,《秉爱》也有着一种质朴而倔强的气质。片子虽然处在那样一个大背景下,这部片子的重心还是在秉爱身上。张秉爱的丈夫的身体不是很健康,她不得不一个人承担了全部的生活重担。但是她平时没有抱怨什么,经常对着摄像机讲述自己的过去,讲述自己对城市和对城市女人的一些看法。有时候觉得她说的可笑,其实笑过之后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她家是钉子户,第一期移民的时候,她家被允许就地后靠。六年过去了,村里一直没分给她建房的土地。现在第二期移民已经搬迁完毕,只有她家的房子在孤独的地矗立着。村干部也常去她家做工作,但她的态度比村干部都要强硬,她为此深感自豪。在她身上或许可以看到中国妇女或中国人少有的那种叛逆劲儿。她在房子周围种了很多玉米,都可能被大水淹没,但她的态度是水退去后再种。
 
其实《秉爱》背后还有许多故事的。例如有一次秉爱的儿子上学缺一些钱,委婉的向冯艳提出,冯艳拒绝了。秉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她可能一下子就感觉到某种失落或隔膜。后来秉爱的孩子没考上大学。拆迁干部答应只要她家把房子拆了便可以有一个当兵的名额。现在她的儿子已经可以赚钱了,一个月有几千块钱,据说她家今年就可以盖新房子。冯艳说现在可以援助她了,因为不存在拍摄与被拍摄的关系了。冯艳说拍摄结束后一直想让秉爱到北京到大城市看看,但是秉爱到了北京后,住在冯艳的家里,冯艳却处处感觉不对劲,但是她在秉爱家里的时候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感觉一切都是无比的自然。
 
是不是我们离本真的生活太远了,假设有一份未被现代文明污染过,或污染不深的文明摆在我们面前,我们看到后会是什么表情?好奇,惊喜还是惊恐?

 4 ) 秉承爱意,收割电影

彼时,你明明还在天地之间,在世界之中,与别人一样,与天有关:写字,画画,说话,唱歌,拿笔头,拿锄头,拿枕头,拿鼠标头……此刻,你却站在眼光之外,跳出心目之外,充当起上帝,旁观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创作者都是无辜的,那么“口诛笔伐”这个词是谁造出来的呢?即便白纸黑字,也会造成一种姿态。

镜头恰如眼神——真假,神采,目的,态度……其实都在里面。它可以隐藏,可以掩饰,可以选择,可以缩放、移动、旋转、投影,一旦打开,便有了关注的焦点。

在这个视景体内,你不得不承认它已构筑某种空间,即某种在场。你当然可以借此玩超现实、未来主义、魔幻现实……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是或者曾是站在大地上的孩子。你不是“道”,不是由道生的“一”,而是万物。至少目前,无人能离开大地生活——每个人都与安泰有着相似的命运。

你大概同意,从某种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你也已经知道,这里的镜头乃一种说法而已。

这样的说法当然也能同你的文字对话。或许你正代表一种强大无比的话语机器。在那些不经意间,甚至自以为善的暗示下,某些东西正被你切割、划分、选择、抛弃、判断、定型。

从你的视线轨迹,可以看到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应景、诗人的清高、杀猪匠的熟稔、平民的俗气、长辈的世故。然而和你一样,大部分镜头已缺乏最基本的温情。

无论它们被外在的文案、颜色、口号、造型包裹得多严实,只要你稍微走出来,从侧面,从背面,从远处看其抬镜头的样子,你就会发现,它们的姿态其实已经摆在那里了,但往往还要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拼命去装神弄鬼……

小川绅介在《收割电影》里讲述很多自己创作纪录片时的经历。他几乎用忏悔式的态度去讨论他的镜头。他说手持镜头正如种稻,得与天地协和,顺应风土,与人平视,得忘了机器的存在,用心去记录,如同农夫对待他的稻子,以保证最后收割时沁人心脾的喜悦。

你喜欢《秉爱》的镜头,正因为那细腻的一面。摄像机的位置基本与人眼相齐,处在一个肩扛的高度。冯艳总用一种“平视”的态度去看见那些社会问题,带一点关怀,却不是崇拜或怜悯。

导演视角中的女性,“张秉爱”,和她的名字一样独立长江边。记录时间由1995年到2002年。三峡涨水,世代扎根的家园被淹,这样的移民并不是个例。百万移民何去何从?这实实在在是一个“幸福与城乡空间生产”的问题。

每一个微小的片段能构成总体的幸福吗?在物质、社会、观念这三大空间骤变的现代社会,“爱”这种东西,是否能一直按照中国本土的自然方式秉承下去?

你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关于人与物的手持跟拍。这种镜头很温柔,好像在陪伴,或者与其对话,时而投以柔和目光,不急于插手,不急于打断,不急于分心,随时都有走上去微微拥抱的可能。

然而这种温柔在不少文字、音乐、影片、语言里难以寻觅。它们要么以上帝的视角嘲谑审判,要么以蝼蚁的视角将月亮捧起,乃至撤销镜头时,各不相干,任其重重跌落。

秉爱在片中提及她经常做梦。引产很多次后,甚至梦到堂屋的抽屉里有很多蛇。她觉得那些蛇也许就是她先后“丢”下的“活灵活现”的娃娃们,无奈国家政策不允许多生,不然就算讨口饭也得把他们养大啊。

你记得有这样一种教派:他们中的神父从不向人直接传教,只是到一个地方去做好他自己的一件本分工作。比如大学教授,那么他就尽力当好一名大学教授。他相信基督,当然他也想让你相信基督,但他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先知,把你定型为需要救赎的人,将镜头直接对准你,让你受蛊惑。他更愿意让自己由宗教获得的力量从心底散发出来,从而辐射他者。

曾读到尤金•奥尼尔谈论他的戏剧,他说他只关怀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乍一听,你以为原来他也是一名教徒!之后慢慢咀嚼,才明白这话的意味。之所以人与人有那么多城府、冲突、战争,那么多缓急轻重对错真假的原则,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慢慢变得不再有共同话题,就在于每个人与上帝之间的关系不尽相同。

因此,当跟随“我”读到这里,“你”是否也得提防这第二人称的“镜头”?——“我”的镜头高度又在哪里呢?

冯艳毫无疑问师承自小川绅介。她翻译过这位精神导师的访谈集《收割电影》,自己又拍摄出《秉爱》这样的作品,获得过“小川绅介奖”——“靠真实记录的眼光和勇气建立起来的力量。”——恰恰实现了小川这部集子的副标题:

“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

 5 ) 水边的秉爱

  拍纪录片为了什么?小川绅介说是为了“想在活下去的同时,与同时代的人们共同分享勇气……告诉我们的下一代,现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的……”。这句话录在一本叫做《收割电影——追寻纪录片中至高无上的幸福》的书里。这本书的中文版是冯艳在1995年翻译的。1993年,冯艳在日本读环境经济学博士,作为普通观众在山形电影节第一次看到小川绅介和土本典昭的纪录片,深受震撼,之后逐渐开始了纪录片实践。
  
  1994年,三峡工程即将开工,冯艳跑去做实际调查,她渴望发现小川绅介的著名纪录片《三里塚》里“眷恋自己的土地、反对建设成田机场,而联合起来进行抗争”的那样的农民,结果没有发现。后来,冯艳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叫张秉爱的妇女,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家园,恪守生活的尊严,对土地有深厚情感的人。在和秉爱的交往中,她开始了拍摄,期间中断了五年,我们看到的这部就叫做《秉爱》的纪录片内容,主要拍摄于1996年和2002年。这么长的间隔,让我们意外地看到了风吹日晒和艰辛劳作在这个传统农村妇女面庞上留下的时间之痕。
  
  在一篇文章里,小川说他之所以去三里塚, “最诚实”的回答是“像我这样的人,在某些地方容易被土的气息吸引……”。起初,冯艳来到长江边上的村庄,也许是为了拍摄一个更为宏大的主题和景象——事实上在三峡建设过程中,独立纪录片工作者确实奉献了多部杰作——然而后来,冯艳她选择了更为细致的观察和拍摄,透过113万移民中的一个个体,来描绘普通生命在这场浩大工程背后所经历的一切。影片基本是两条线索组成:一是秉爱与权力意志进行抗争的过程;二是秉爱的家庭生活和个人历史的讲述。而这两者都和她脚下的土地密切相连,所以,这部作品最后散发出来和小川作品一样的、质朴的“土的气息”,以及长江岸旁独特的、女性的、抒情的“水的气息”。
  
  在水库淹没区,水位线以下的居民搬迁方案有两种:一是外迁,二是后靠。为了保证缩减的土地能够供养的当地人口,国家鼓励“外迁”,给予的条件比较优厚,多数人选择了这种。而秉爱却始终选择“后靠”,无论是遭遇任何的压力——来自国家意志的压力、甚至来自家里儿子上学学费方面的经济压力,秉爱的决定从未动摇,态度坚定。在影片中,她最快乐和满足的时刻就是在田野里,无论多么辛苦劳累。她对城市生活没有向往和信任感,她唯一相信的就是土地,土地给了她过去,也可以给她踏实的未来,她说哪怕自己老了,“只要我还能动,在土里刨一天,我就能有吃的”。有一次,她甚至说“土能生万物”,这句朴素的哲理从她不经意的谈笑间说出来,能够深深打动人。——所以,最终她仍然在无奈和无助写下搬迁申请书时那种痛苦,对于观看者而言尖锐如针刺。
  
  张献民先生曾在放映现场说过:“当我问我自己,有什么是我绝不能失去的东西,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跟秉爱比,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们发现自己一无所有,那么信心从何而来,希望从何而来,爱从何而来。而秉爱的田地里种植了庄家,是经济作物,她以此来供养有病在身的丈夫和两个上学的孩子,她的信心、希望和爱都长在田地里。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用倔犟、坚韧这样的词汇已不能简单形容。在她的性格下面,是对土地的依靠和信仰做为基石,只要有土地她说什么都难不倒,一定能靠着自己活下去。
  
  冯艳信奉小川绅介的话:拍纪录片到最后拍的都是人和人的关系,也就是拍摄者和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在《秉爱》里我们可以看到两者之间的亲近和融洽,作者在任何时刻都站在被记录者那边,用最平等的、富有感情的目光却注视秉爱这个女性(这也得益于作者本身是女性的缘故)。这部纪录片画面毫无刻意之处,按照崔卫平老师的形容是“我们自己的灵魂看待这个世界的尺度和比例,它们不大不小,不夸张也不萎缩”。
  
  这部纪录片有两种类型的场面,一种是秉爱夫妇和前来动员搬迁的干部进行争论的激烈的场面;一种是秉爱独自对作者进行回忆过去的平静的场面。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氛在这部纪录片中相互交错,秉爱所遭遇的委屈和不幸、以及她自己的质朴和豁达也汇聚在一起。其中最感人的是,秉爱对自己的恋爱、婚姻和家庭的谈论,背景多是在水边。虽然叙述的内容都是吃的幸苦,但她自己不以为意,总是如此恬静和开阔。当讲到因交不起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超生费,屡次流产的过程,听者难免会揪心,但她仍然带着平静的笑意。她也谈到自己的梦,说自己嫁过来十来年梦见的一直是娘家的地,直到现在才可以梦见这里;又有一次,她说梦到被流掉的孩子来寻她,她满怀伤心和无奈。这些关于回忆和梦境的意境,穿插于现实,使得秉爱这个中国传统女人的形象格外厚重。
  
  在冯艳翻译的那本书里,小川还说过很诗意的话:“只要看一下路边的草,就知道这条路是通向闹市还是通向偏僻的地方。这是走路人的想法……”在我看来冯艳的这部作品也有一种“走路人的想法”,她自然而然地捕捉到秉爱身上的闪烁之处,她感叹《秉爱》定稿的时候发现“这些讲述和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件的穿插,和拍摄顺序完全吻合”。这或许说明,生活的逻辑总是会强过主观的逻辑。

本文作者:卫西谛
发表于财新·新世纪周刊

 6 ) 《秉爱》中显影的三个家庭成员

前段时间看《隐入尘烟》看得窝火,友邻推荐冯艳老师的《秉爱》。资源不好找,一圈下来竟然只有优酷纪录片频道能在线看,幸哉。

从小听姥姥讲农场故事,从重庆的大山到陕西工厂,再到河南农场,最后回到陕西,一路颠沛,土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所以知道“土地”一词(对于拥有过土地的人)绝不是个浪漫化的概念。

土地要争,要抢,要划定到户,要按户征收,要拆,要建,要举家搬迁,要丰收歉收,要抚,要赡。每一步都是一场悲喜闹剧,很不好看。

事实上,正与浪漫相反,土地就像一个精神和肉体都不可控的家庭成员,人们爱它,恨它,依赖它,各自不情不愿地被它捆成一团。

张秉爱描述其他村民移民后送给她的田地。分散在山坡间,耕作过,又做不过来了。

另一个更不可控的家庭成员是“政策”。

它认祖归宗时总是与农民自称一家,但在外闯荡多年,早已经操起了另一门语言,一门需要农民举全家之力把未成年子女托上梁山才能略懂一二的复杂语言。

张秉爱向高三的儿子昌文承诺。昌文2002年高考落榜,放弃复读,去新疆应征入伍。

张秉爱一家解决不了住房选址问题,看好的地块被地质局报告为滑坡地带,村领导给他们新选的唯一一块坝子(“烂草坪”)又没有地基,压地、运土、起屋(建房),一切得从头来,而且他们一户不能申请为居民点,分不到2组的田。地皮周围水管没有接,电线没有拉,路没有通,一家人后续的生存空间全无着落。

不解决搬,就不能拆。

这是张秉爱,一个“钉子户”的诉求。

为了解决这根钉子,本片的后半段集中记录了村领导熊云刚、向军平和一家人交涉的全过程。

向是黑脸,先是反复强调“就你们一户没拆”,孤立恐吓;后是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但第一个过渡方案写不出后续安排的字据,第二个就地建房方案又不能保证安置成居民点,没有哪个选择是“可供选择”的。被一一反驳后,气急败坏地说:“你移民有什么特殊的!”“把你们拖来!”

向“黑脸”的经典语录。

熊是白脸,表现得处处为一家人着想,为一家人算账,提出三个算账结果:一是外迁(环境好、有迁居资金、解决读书问题)、二是花补偿金请村里修路的人推地(补偿2600,推地1500,其他村民也是自己推地)、三是上报困难情况申请上级政府拨款(村子贫困,不能直接解决问题)。

熊“白脸”的经典语录。

初看起来确实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秉爱的丈夫也被说服了,但实际上这三个方案都是无法立即落地的,每一条路都会让一家人再次陷入领导对“政策”的解读里。“外迁”是什么政策?挪用村里修路的资源是什么政策?申请上级拨款又是什么政策?

张秉爱上过高中,认得政策文件里的字,但她却因此更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缺少对“政策”的解释权。

张秉爱在第一次上门交涉后“划重点”。
张秉爱第二次交涉后问丈夫。

事实也如她所料,张秉爱一家最后还是没有成功搬到“烂草坪”,在小屋淹没后,先在自家田里搭了间棚子住了一年,后用全部房屋补偿款4800元买下了公路边的几间窝棚,在此居住。

最后一个家庭成员,我想说说“生死”。

小时候我发现姥姥很爱把“死”字挂在嘴边,好像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是要表达决心的时候,往往张口就来一句“死不得就要得!做得!”

在这点上,张秉爱也是个典型的“向死而生”的女人。

张秉爱的死亡宣战书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让“生死”话题盘旋在她们的嘴边,脑中,甚至梦里?

冯艳老师用几个与三峡移民无关的秉爱小片段解答了这个问题。她在秉爱做农活和针线活时,听她聊起了几次流产,有的是因为过度劳累,有的是因为计划生育。

张秉爱在劳作时描述一次意外流产。

像莫言在《蛙》中写的一样,流掉的已经成形的孩子是生死之间的存在,往往能直达人恐惧的最深处。在基督教中也有这样一个称作临驳(limbo)的界,介于天堂与地狱之间,供未经受洗便死去的婴儿的灵魂栖息。

张秉爱叙述她有次夜里做梦,梦到床下桌下都是一窝窝的蛇,要来咬她。农村说法讲,梦到蛇就是夭折的婴儿来讨说法了。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流产从来都不是个例,而是顶起“半边天”的劳动女性的集体记忆。姥姥二十六岁生下长女,在此之前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流产,挣工分、打猪草、营养不良……这些早夭的生命在她的身体中留下记忆,让她有了一种无所畏惧的决绝。

如果说“生死”也是家庭的一员,那么它应该也构成了悬浮在半空中的精神力量,支持着张秉爱们勤劳、正直、善良地走过一生。

 短评

真实而震撼的纪录片,犹如当初看费孝通的乡村经济,一个张秉爱,刻画了无数底层的中国人,这才是真实地中国人的特性。一个问题,导演是如何能够预测和拍摄这个跨越6,7年的故事的。

8分钟前
  • 雏菊
  • 力荐

中國式犬儒主義的一個表癥在於對既定現實——政治的假面化與話語權的失落,不公現實的合法化默認——的隱忍精神,抱著安分守己的政治遺傳寄希望于渺之又渺的未知後來,張秉愛的希望最後還是落空了,一如她的被江水吞沒的家宅。歷史的宏大敘述掩蓋了細碎的個體構架和微觀真實,偽飾出虛假的歷史語言。

10分钟前
  • 蘇小北
  • 推荐

时代变迁中的普通家庭遭遇。秉爱,中国女人。

15分钟前
  • 季轩
  • 推荐

人家说我嫁得男人撇,说我嫁了个没用的男人,我偏偏的,我要把男人、孩子捆到一起,把一家人捆得团团圆圆的。

16分钟前
  • 峰峰峰峰
  • 推荐

国产纪录片,对普通人生活记录的同时也记录了历史。

20分钟前
  • 乌咪
  • 推荐

秉爱是秉爱的第一个观众:哎呀这就是纪录片啊,早知道我就配合你了。

22分钟前
  • salonbus
  • 推荐

在135、后靠、外迁、长委、国家等各种名词夹缝中牢牢活着的女人。秉爱对着同龄女导演的几次私语是她最浪漫的个人表达,这些讲爱情、讲愤怒、讲生育的记录,让她这个人超越九十年代的小村庄,足够进入长江的历史。

25分钟前
  • 熊阿姨
  • 力荐

这时候是“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舜爷的百姓,倒不都挤在露出水面的山顶上,有的捆在树顶,有的坐着木排,有些木排上还搭有小小的板棚……“禀大人,百姓都很老实,他们是过惯了的。他们都是以善于吃苦,驰名世界的人们。”——鲁迅《故事新编·理水》

26分钟前
  • 丁一
  • 还行

她 是 难 得 的 。

31分钟前
  • 夏 象 安 岛
  • 力荐

【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汪方华CYU 秉爱真的不像是一个大山里的农妇啊

36分钟前
  • eakey
  • 推荐

比较平实,编造痕迹少,煽动性也小,倒是能我更好地去了解这个秉爱之道的普通母亲

38分钟前
  • 茉琉
  • 推荐

不知现在如何

42分钟前
  • 黄色动力伞
  • 力荐

抗争的悲苦女人,有多少人能像她这样的活着?

46分钟前
  • 利奥波德
  • 力荐

秉爱,这个名字取得真好,秉持生之欲,活之爱,大风大雨无法阻挡生命力,人情冷暖不改初衷,结婚、生子、哺育、劳动,为家庭牺牲,为下一代牺牲,像每一只中国蚂蚁一样克勤克俭地活下去。

49分钟前
  • 内陆飞鱼
  • 推荐

盗版碟看得好难受啊。。。

53分钟前
  • 左异
  • 推荐

哎呦喂,冯桑我好爱你啊!!!!!

57分钟前
  • T3的小喇叭
  • 力荐

难得会有配乐

59分钟前
  • 肥皂侠
  • 推荐

她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活。

60分钟前
  • 鸳鸯
  • 推荐

略显冗长

1小时前
  • 杜扬Seatory
  • 推荐

因隐忍而坚韧,乃民族之风骨。秉爱的一句我要活下去,其气节令人高山仰止。

1小时前
  • 向阳花
  • 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顶部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