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侠侣

很久以后写的，博大家一笑
    一直以来都把《神雕》一书奉为心中挚爱。毫不夸张地说，它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爱情观。《神雕》对于我的意义不是其他事物所能比拟的。我几乎看遍了所有相关的影视作品，只为了寻找心中的那对神仙眷侣。记得倪匡曾说：黄蓉是整部《射雕》的灵魂。这个角色选的好，整部戏已成功一半了。这道理在杨过身上同样适用，因为杨过正是《神雕》的灵魂所在。时至今日，《神雕》电视剧已演过六个版本，除了最早的76年版太过原始无法找到外，其余五版我都有幸得窥全貌，有些还不止看了一遍。所以，我想试着用尽量客观的态度来谈论一下这五位风格迥异的过儿。
　　
　　83版：这是大部分人所见最早的版本，也是不少人心中的经典。80年代的金庸剧制作水平普遍较高，剧本和拍摄方面尽可能的尽善尽美，加上先入为主的优势，所以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功。杨过的扮演者是当时刚刚出道的刘德华。初挑大梁的华仔非常年轻帅气，虎牙未拔，一脸的稚气未脱。就年貌而言，相当符合原著精神了。况且华仔演的非常投入，把杨过的聪明绝顶，潇洒风流都演得很到位。只可惜正气有余，邪气不足，恰恰忽略了忧郁，敏锐，狂傲等杨过最重要的特质。刘氏杨过给人的感觉始终是太快乐了，杨过这个满怀心事，早熟又忧郁的男孩在华仔的演绎下成了阳光少年，虽然不乏可爱，却已不是书中的过儿了。演到后来，16年后的神雕侠更让人找不着神韵。所谓成长并不是改变一下发型，换了衣服就行的，当然当时的华仔由于太年轻，演不出沧桑感也不足为奇。说到底，我个人始终认为华仔并不十分适合演杨过.他与过儿气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他属于十佳好青年，看他演了十几年的戏，听他唱了十几年的歌，也没觉出半点西狂的味道。还有古装的华仔脸形稍显胖，身形也稍显矮，不够书中描写的玉树临风。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数年后，华仔先后拍了91神雕和92神雕两部电影，虽然名为神雕，却是现代剧，与杨龙二人几乎扯不上关系。不过，那时的华仔演技比起83年成熟多了，再加上曲折离奇的情节，两剧也都不失为佳作。
　　
　　84版：这个版本秉承了台湾武侠剧一贯拖沓的风格，总体水平比较平庸。男主角由孟飞出演。不知大家是否记得，同样由他主演的《雪山飞狐》曾在内地大面积播映，片尾曲《追梦人》更是风靡一时。我记忆中的孟氏杨过，有着永远长不大的娃娃脸和酷似猫王的鬓角，扮相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而他的表演中规中矩，即不出彩，也没重大失误，给人感觉很平淡。他与潘迎紫的搭配象母子多过象情侣，自然得不到观众感情上的共鸣。总之，孟版过儿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95版：哈哈，终于说到我最喜欢的话题了。坦白说，95神雕是我的最爱，也是为绝大多数人认同的版本。它的出现给我的震撼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地震，这感觉也许只有83射雕才给过我。饰演杨过的是现今已红透半边天的古天乐，在那时他还是第一次担任主角。很抱歉，我又不能保持客观了，当一个你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书中人就这样出现在你眼前时，理智往往起不了什么作用。对于古仔其他的剧集，我也许还能冷静客观的分析演技，对于古氏杨过，我实在无能为力，因为在我的心中，剧中的古仔和书中的杨过早已划上了等号。古仔能演杨过或许只是偶然，但他能演活杨过却是必然，因为他自身与杨过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经历上，他有着和杨过一样的艰辛和坎坷，也由于某些原因，受到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和人们的误解。在外形上，只有古仔的容貌才配得上杨过金庸笔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无论你认不认同他的演技，都不得不承认他是最漂亮的杨过。在气质上，他们一样的孤傲，忧郁和偏执，他们永远不能和阳光健康扯上关系，却都别有种“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感觉。古仔邪邪的眼神坏坏的笑是对西狂最好的诠释。在性格上，他们都好重感情，有真性情，都是那种“人怎么待我，我怎么对人”的典型。对他们好的人，他们会永远铭记，对他们不好的人，他们也懒得去理。也只有在真正关心他们爱他们的人面前，他们才会露出孩童般的天真和最美好真挚的笑容。吸引程，陆，公孙几位姑娘和郭襄小妹妹的，是杨过的真诚和善良，同样地，吸引广大古迷的又何尝不是古仔的真性情呢？就因为杨过身上有古仔自己的影子，也难怪他能演的如此神似了，也许这真的和演技无关。当然，这部戏并不十全十美，最大不足就是投资太少，背景太假。但是有了这样的演员，小小瑕疵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在华山绝顶上，虽然明知风雪是假的不能再假的泡沫塑料，但依然能感受到过儿心中的寒冷。在重阳宫中，当悠扬的音乐响起，过儿口中吐出“天地为证”时，谁会去在意重阳宫是否够宏伟。在谷底，当杨龙二人坐在秋千上，倾诉别来之情时，谁又有闲情理会一旁的山水是假是真。武侠剧说的是人，演的是情，空有好山好水，演不出真爱真情，又有什么意思呢？只可惜这道理还是有很多人不明白。好象扯远了，归根到底只有一句：古氏杨过永远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过儿。
　　
　　98版：这是个风格很“另类”的版本，最不被广大金迷所接受，任贤齐扮演的杨过也是最不具备原著精神的一个。想那任大侠演的几部电影还算可以，怎么演个杨过就沦落到这份上。话说任氏杨过，相貌本就乏善可陈，装扮上更把避长扬短发挥到极致，哪有半分俊逸潇洒的感觉。任是歌手出生，本来就没多好的演技，再加上改得面目全非的剧本，杨过的英气勃勃，聪明绝顶，深情无限都不知被他演到哪去了。任的杨过其实早没了书中的影子，只能算是冒牌货。这个版本给人的唯一好处就是娱乐，看这样的电视剧实在不需要投入什么感情，想象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任大侠和他那几位红颜知己在那儿打情骂俏也觉得蛮有趣，只要你别以为他真在演《神雕》就好。
　　
　　新视版：这个版本是迄今为止投资最大的，单从剧组去韩国拍雪景来看，就感觉他们拍摄态度很认真。杨过的扮演者是新加坡的当红小生李铭顺。李的长相，总嫌太过阳刚，俊朗而非俊美，没有书中的眉清目秀，先天条件不如古仔有优势。扮相也偏老，和文芳的小龙女站一起更衬得龙姑姑象龙妹妹。李在表演是给我的总体感觉是大起大落，前期的过儿，李铭顺演来畏首畏尾，没半点风流潇洒，飞扬跳脱的感觉，让我根本闹不明白陆，程，公孙3位mm是怎么爱上他的。但自从演到杨过断臂，铭顺的演技好象突然激发出来了，把杨过的悲苦和痴情都演绎得很感人，虽然依然缺少狂邪的感觉，但在我看来已经不错了。也许因为长得老成的关系，后期的过儿他演起来还比较得心应手，一定要他演出少年心性飞扬跳脱就太为难他了。另外，不知新加坡的编剧是否也曾受过琼瑶的影响，感觉铭顺的有些对白肉麻了点。总之，李氏杨过在我心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比不上古刘，却好过孟任。脑海里至今残留着他在《一路风尘》中的形象，我以为他的时装剧比古装强的多。
　　
　　央视今年也打算拍神雕，对此我实在不敢抱多大希望。放眼内地实在找不出象古仔这样形神兼备的人来演杨过，何况珠玉在前，重拍根本没多大意义。可惜央视向来喜欢东施效颦，我们就等着多看一次笑话好了。>_ <

  就前些日子，我还觉得神雕侠侣是金庸最坑爹的小说之一。会不会真的有愤世嫉俗的小青年在尝试跟社会对抗，天斗地斗人斗之后，大骂曹尼吗，他妈的小龙女呢？古墓呢？大雕呢？剑冢呢？麻痹的查良镛！
  杨过和小龙女我原本是没什么好感更不会厌恶的，主角里面我小时候喜欢段誉和赵敏。不喜欢金庸的任何一个配角——金老师从来不会下功夫或者在他们身上有神来之笔——一个个都是苦逼命。

  可以看出我以前喜欢温良谦恭的小书生和聪明秀丽的小御姐。

  我那天看到古天乐再会李若彤的新闻，一声姑姑让我一夜回到十一岁。于是我又看了一遍他们俩主演的神雕侠侣。当十六年后绝情谷底塑料薄膜铺成的瀑布旁边哭得鼻涕都能看见的还是白面郎君的古天乐再见那位和我表姐长的很像的冷艳高贵空姐儿范被职责像大妈的李若彤时，是半夜三点，我他妈哭了。
  之后，我又意犹未尽的翻看了一遍小说。重新认识了一遍杨过和小龙女。
  杨过的成长幅度之大是金庸书中少见的——我看过的金庸书中只略逊于张三丰和张君宝——这俩货连名字都变了。从一个叛逆自卑的规则反抗者到成功自信的体制内大侠的巨大转变之间，他不变的那充满人本色彩的自由浪漫主义情怀，感性细腻流水般隽永和浓烈奔放火焰般炙热的复杂情感开始成为吸引我的色彩之一。在最末的襄阳大战中，他一边慷慨激昂的大呼“敌军未败，咱们再战”，一边温柔体贴的询问小龙女“你累不累”就是他复杂情感的真实写照。在充分融入社会之后仍旧保有独立思想和性格的一个杰出的自然人，这不能不令我喜欢。在我明白成熟就是在比谁更快的适应社会生活之后，这种色彩更具魅力。
  杨过的一生所爱只能是那个假的要死完全虚构的小龙女。只有这样一位无视物质单纯执着的天仙样儿的绝色美女才能成为杨过这样敏感多情不断在人生成长道路上颠沛转徙流离迷惘的心灵归宿和精神伴侣。所以当我每次听到人说小龙女性格单一和她会没有精神交流的时候都便耐不住有想问问那些货们是不是每天探讨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才他玛算是精神交流的冲动。年届不惑的神雕侠可以有很多红颜知己炮友基友性伴侣，然而恒值的神话一样的姑姑只有一个——这个姑姑甚至不会变老。这点，襄阳城中十六岁时看着漫天烟花飞舞的郭襄小妹妹一定不会明白，这个问题也许一直萦绕到她开创峨眉为止。
  这就让我想起李敖那厮说胡茵梦的话：我见不得她蹲在马桶上面的样子。胡茵梦在李敖眼中也曾是仙女。

  所以，当杨过十六年后一跃而入绝情谷故事便曳然而止又或者跳下绝情谷后猛然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在终南山受着赵志敬的欺负的话，我肯定不会写这么多字。
  如果非要从意像化一样存在的小龙女身上单独找到打动我的要素的话，也是有的，第三十话离合无常，她与一灯的对话就足够：“小龙女淡淡一笑，道：「大师说得很是。」眼望身周大雪，淡淡的道：「这些雪花落下来，多幺白，多幺好看。过几天太阳出来，每一片雪花都变得无影无踪。到得 明年冬天，又有许许多多雪花，只不过已不是今年这些雪花罢了。」”
  于我而言，杨过与小龙女是一个整体，就像李若彤阿姨和小龙女妹妹是一个整体一般无二。

  与其喜欢那些九分假的而且俗不可耐哪本书上各种题材都能看见的聪明美丽痴情能干强气妹子，还不如喜欢这个十分假的被题词《无俗念》的白衣胜雪极品意像龙姑娘。怀着对此间向往的心以慰成长道路上的崎岖的假警世《神雕侠侣》，如今在我看来不逊于不知道真写实还是假写实但是真糊涂的《鹿鼎记》云云。
  当古天乐不再是白面郎君，当李若彤的法令和鱼尾双纹合并之时，不由得感叹江湖儿女日渐少。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P.S 我说这么多话的初衷其实就是给花痴找个理由。这个问题上韩寒同学第一次让我认同不已：“对我而言,金庸给我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让我觉得李若彤挺漂亮的”。

  当然，要把金庸部分剔除。我见到他老人家是要跪拜的，这是江湖规矩，我不认识龙姑娘，更不会黯然销魂掌。




　　

    我站在襄阳城楼上，望着底下洪水般涌入城门的蒙古大军，不禁凄然一笑：我知道，这座被坚守了数十载春秋的城池，终于结束了它固若金汤的神话。
    再长久的坚持，也终会有疲倦的一天。


    恍惚中我看到了我的师姐，这世间我所见过最聪明智慧的女子。她的一生，不是在刀光剑影中厮混，就是在阴谋诡计中打滚。她让她最爱的男人，成了“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她是名动天下的女中豪杰。
    但，她真的快乐吗？


    我有些晕眩。
    我的青衣已经渐渐变成了绛红色，那是我的血。我知道，我伤得不轻。

    师姐已经站不动了，躲在她丈夫的怀抱里，小鸟依人。他握着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于是世界在他们的角落里，变得安静而温暖。
    他，是她的天。


    我释怀了些：起码，还有人是幸福的。
    和所爱的人一起死，再惨烈，也不会恐惧和寂寞。

    和所爱的人一起死…我闭上了眼睛…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福气的。

    狼烟…战火…金戈铁马…快意恩仇…
    我慢慢的倒下。远处的天边，夕阳无限好…


    我渐渐听不到那些战马的嘶鸣，兵器的碰撞，愤怒的尖叫和绝望的怒吼。我的思绪回到我的家乡，那年幼而久远的江南。那里有花开蝶舞，那里有草长莺飞。
    那里还有某个人，他的笑容，灿若春光。


    很久以后我都在想，若不是那场灭门的血案。我和无双都还只是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每天和邻家的姐姐去湖上泛舟，说着吴侬软语，听着远处幽幽荡来的越曲渔歌。然后慢慢长大，在某个断桥垂柳处遇到一个温柔平凡的人，和他一起，看遍江南那些红的樱桃，绿的芭蕉。

    初见时我年纪太小，还预见不了日后的那些百转千回，刻骨铭心。
    但还能依稀想起，他戏虐又温情的调侃嬉闹。


    这一年，我和表妹无双失散了。她被掳走而我得救了。救我的人后来成了我的师父。
    师父是江湖上有名的高人和智者。他恃才放旷，桀骜不驯。
    据说，是多年以前的一场变故，让师父一怒之下，把所有的优秀杰出弟子都逐出了门墙。晚年，就只剩我一个幼徒给他作伴。我常常看着师父平静的表情里涌动着最深刻的苦痛。
    绝对的爱，才会有绝对的孤独。


    我和师父住在一个开满桃花的岛上，每到春天，芬芳萦绕，落英缤纷。
    我总会在树下静默片刻，江湖，让我的心，渐渐冒起蠢蠢欲动的热情。想要开始真正的人生，就必须离开现在踏着的土地。
    我凝望着翻腾的海浪，耳边吹过的风，隐约带着师父的琴声。明媚开朗，却夹杂着波澜不惊的哀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告诉师父，我很牵挂我的表妹无双，我要去找她，很快就会回来。师父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我有些难过，他再强大，也已经是个老人了。一切的离别，都会让他变得脆弱。

     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哑仆摇着偏舟摇摇晃晃的渡我。潮声很大，夹杂着师父如泣如诉的箫声远远传来。


     我是一眼就认出无双了，我那娇憨伶俐的小表妹。她已经长大了，变得很美。眼睛里有了我不曾想象的骄傲与狠辣。
     然，这不是她的错。
     救走我的是恩人，掳走她的是仇家。
     我在一个神的庇护下成长，她却在一个魔鬼的蹂躏下残喘。

     我对自己说：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在这世上，她只有你了。哦，不是。她身边还有个少年。她叫他“傻蛋”，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着他的笑容恍惚刹那，那样的似曾相识，灿若春光。


     再见面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
     是我救了他。
     这是一个让我痛苦一生，但永不后悔的决定。


     有时候我真羡慕无双，羡慕她可以拉着他的手，“傻蛋长”“傻蛋短”地问东问西。而我，只能在一张张纸上，不停的写：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云胡不喜？是啊！他明明就在这里，离我那么近，我为什么还不快乐呢？
     是不是因为那个沉凉如水的夜晚，他神志不清的拉着我的手，那么深情地，忧伤的喊着：“姑姑…”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光阴，我一生都没办法忘记。
     我第一次为师父以外的男子做饭；第一次为师父以外的男子缝制新衣；甚至第一次让师父以外的男子看到我的脸……
     他那样温柔的对我微笑，他对我说：“程姑娘，你好！”

     他让我忘记危险，忘记了…我们身处一场逃亡！

     仇家是一个美艳狠毒却用情至深的女人，她的人生，失去了爱的能力，残存的，只有：恨，恨，恨……
     我，他，无双。我们都没有办法战胜她。
     所以，他牵着我们的手，我们三个，幸福的待死。

     和所爱的人一起死，这一生，我唯有这一次，差点有了这种福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仇家的歌声哀婉凄楚，她要我们伤心致死。

      我强打起精神，倔强地拨弄着已无力成歌的琴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即便是死，我也要为他，留下一片绚烂。


     或许命不该绝，我师父来救了我们。

     可是，命运的轮回原本就是写好了的。我们躲得过死别，却逃不开生离。
     他走了，他还有他的爱恨，我却只剩下无双。
    
     我送给他的青衫下，依旧珍而重之的藏着另一个女子做的旧衣。
     那才是他爱的女子。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衣裳，怕也还是旧的好吧。

     我们第三次见面的地方叫绝情谷。
     那一次，他不顾剧毒把我从情花丛里救了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滴血，都是我的情花瘴。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少了一只手，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白衣胜雪，不染尘俗。一向自负的无双垂下了头。我走过去，朝那张清丽绝美的脸庞微笑，低低的唤了声：
     “大嫂！”

 
     绝情谷，绝情蛊……
     至死方休的爱，是每个人心里的毒。

 
     没人看见龙姑娘是怎样消失的，所有人眼前都只剩下那短短的几行字：
     “十六年后，在此重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


     南海神尼？！师姐说得绘声绘色，但我总觉得，那是骗他的。我知道，那个女子会为了他的生放弃一切，不惜生命。
     我明白的，异地而处，我也会。

 
     他还是活了下来，医好了身上的毒，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十六年，他应承了她，勿失信约！
     他说要结拜的时候我稍稍的愕然，随即明白：他的生命，已经无力再负担任何的牵扯和等待。他只要一个她，如果没有，那便是空白。十六年也好，一生一世也罢，他的身畔，永远都无法再容纳另一个身影。


     对于我，他感激，他敬重，他怜惜，甚至我相信他可以为我放弃生命，但他就是无法爱我。一个兄妹的名分，是他歉意之外能给我最好的东西。
     于我如此，于无双，亦然。

     盈盈拜下，一声“大哥”，忍住所有的眼泪，只为让他心安。
     义结金兰，不曾想过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结局。不过不要紧，真的。只要是他给的，一样珍贵，一样刻骨铭心。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已不再年轻。但真正让人苍老的，是那些无力企及的想念与牵挂。
     “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韶华易逝，光阴荏苒。流水冲刷不去，尘埃掩盖不了的，唯有藏在心里的那个人。

 
     银拂落尽金蒲蕊，玉箫吹老碧桃花。

     这就是我的爱情，我单薄的一生里，仅有的璀璨章节。

     我闭上眼睛。
     再也看不见灰败的天空，看不见如血的残阳，看不见千军万马。眼前只剩下他，笑容一如往昔的他。
   
     “大哥……”我不出声的呼唤。
     很远很远的地方，仿佛有隐隐约约的琴声。你听见了吗？
     他们在弹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